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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riter's pictureChion

日本樂散步:燦爛又悲傷的花火



那年夏天,穿着日式輕便的夏日和服——浴衣(yukata),手拿着圓狀紙扇,與新認識的友人們踏着木屐,穿梭在臨時食物檔中。黃昏的河邊人山人海,剛坐下在吹着灼熱的章魚燒時,突然近距離「嗖嗖嗖……啪啪啪....」嘩,黑漆漆的夜空填滿一個很大很大的白光煙花,隨着人們的拍手喝采聲,我的第一個日式花火大會開幕。


TEXT & ILLUSTRATION / Chion



花火(hanabi)是日文的煙花,當煙花=「fireworks」時,它是國慶、新年的助興環節,會注重表演的花款好不好看;直到了解那一場花火是始於某個悲傷的祈福故事後,再觀賞它時心會痛,默默向主耶穌禱告,盼望熱愛花火的人們,有一天能得到永恆的生命治療。


一度是福音沃土,花火的悲哀起源

火藥是由中國傳入,被放上空中的煙花1447年第一次出現在日本文獻記錄中,煙花那淡薄的花及流星形態是由唐人所製作,只供少數人欣賞之用。一百年後火藥還是很珍貴,只有外國人或軍事才接觸到。葡萄牙宣教士為吸引百姓參加復活節崇拜,在一片漆黑中燃放光亮的花火,平民百姓在教會空地上初次欣賞夜空中的大光芒,這時的日本人對初接觸主耶穌的救恩是很開放的。耶穌會的宣教士們曾說過,這片土地的東方人比中國人更嚮往福音。可惜執政者們害怕數量大增的信徒會影響傳統根基並難以受控,而禁止傳道一段很長的年日。


之後,日本人獨創的球形花火稱之為「尺玉」,正一尺玉直徑約30厘米,2014年正四尺玉一度列入健力士世界紀錄大全中最大級的花火。持續至今最古老的花火大會,最初燃放於1733年江戶時代的隅田川上。美麗璀璨的大會有着悲痛的起源,那年大飢餓及疫情遍佈島國,大量無助的百姓徘徊在死亡邊緣。執政者德川將軍覺得巨大的爆炸聲能嚇退惡靈,也想以打上天的花火,去安慰民眾及為逝去的至親祈福。經歷深刻的痛苦後,黑夜中亮起的花火,成為多災多難的日本為復興鼓舞、紀念先人、祈福去凶、求健康、求平安、求豐收等的傳統活動。日本的花火大會不是一年一度,也不是每年80次,而是每年800至近千次。天晴日子較多的8月,國民多會放一週盆休,回老家掃墓過「日式清明節」孟蘭節,這月每一天晚上全日本總有一處在放花火會!



不是助慶而是治療,苦日本人對花火之愛

2020年的夏天,不只東京奧運會因年初爆發的疫情延期,全國近千的花火大會因防密集、防感染而停止。但還是約有200處在煙花工廠自費或在贊助下堅持繼續舉行,觀眾們在自家門口或河川旁草地上疏疏落落地欣賞。


那年,在一個小城裏,職人們正繁忙地為幾天後沒終止舉行的花火大會作最後準備。在花火工廠長大的小女孩安靜地在一旁,用紙在折アマビエ(amabie,是日本傳說中能除病除疫的人魚形生物),她的折紙將會貼在父母親手製作的尺玉中,就如古時養牛的人會把布牛娃娃放在裏面一樣,將折紙打上天燃燒成美麗的花火祈福。女孩的爸爸說:「在這疫情人們感無助的時期,我們更要繼續把花火打上天,向天上的神求保守,藍色花火是為醫療人員加油。今年特別造出文字「ガンバツデ」(ganbatte ,加油的日文)尺玉,在黑暗時期用光亮的花火鼓舞人心。」


燃放的當日,住在同一小城的花火攝影師,曾以為一定不能再舉行已連續參加了七十多年的花火大會。今年老伯伯放下相機,第一次專注地牽着老妻,離河邊遠遠地站着,同看沒有被病毒終止的大會。當花火一發,兩人喜極而泣,珍貴的東西失而復得,花火在他們的心中有着很重要治療及安慰心靈的位子。


日本的三大花火大會之一是位於新潟縣的「長岡花火祭」,其起源要追溯到長岡歷史上最痛苦的那個噩夢。1945年8月1日的晚上,漆黑的天空中出現了大量黑色的影子,美軍的大型轟炸機持續了100分鐘的空襲,完全沒有反抗之力的長岡有八成變成了一片廢墟,熊熊燃燒的火焰中,1,488人失去了寶貴的生命。


不論誰對誰錯,自古至今國與國的爭戰結果,犧牲的都是老百姓。即使已經過了一年,經歷過生離死別而存活下的人,悲傷的心還在顫抖,眼淚隨時還會流下。長岡市決定辦一個「長岡復興花火大會」,讓天空中恐怖的飛機暗影變成美麗明亮的花火,讓轟炸聲轉化成巨大的噼噼啪啪「加油聲」。一方以打上純白色的尺玉紀念戰爭中逝去的人,另一方鼓勵活着的人要緊密團結在一起,以不屈不撓的精神投入到家鄉的復興中,更重要的是祈求不要再發生戰爭。


2024年,差不多全國的花火大會都復活了。長岡花火大會的主題是「以和平心連接世界、未來」,花火的顏色及花樣已經變成得令人眼花繚亂,拍掌大讚揚。花火綻放了差不多兩小時才結束,這時兩旁萬多二萬的觀眾手搖着亮燈的手機或螢光棒,同時發光、同時一齊搖擺,把花火消去的黑暗再亮成壯觀的光河。每一個人都祈盼明天更美好,期望孩子們前途光明,大家都活得平安健康。


願主如愛惜尼尼微城般,恩待日本人

耶和華說:「何況這尼尼微大城,其中不能分辨左手右手的有十二萬多人,並有許多牲畜,我豈能不愛惜呢?」(《約拿書》4章11節)


人對自身所處所經歷的很無助也無奈時,還未認識到誰掌管他們的未來。還未親嘗創造萬物主宰的愛、在傳統日式文化的背景長大的日本人,寄情於花火也是尋常事。光河上搖曳的火光又再一次觸動我心,去為這班還在尋找人生處境的出路、還祈求受傷的心能得治療的人民祈禱。在這片福音的硬土上,幾百年前已開始了宣教事工,雖一時被禁止,但愛着日本的基督徒未停歇過傳福音。祈求天父憐憫動機良善的人們,用祢的話語作他們道路的光,開他們的眼睛能見到真正生的盼望,困苦的心在主耶穌的恩座前能尋得真正平安。祈求主,如《約拿書》中待尼尼微城人般恩待日本人,也聽聽未認識祂的人祈禱,守護這班破碎但心柔和、期盼着被愛的人們。


我也盡小小的力量,今年會繼續努力籌款及印刷2025年的日文版「Chion’s Love Story」繪畫月曆,願以滿滿盼望及愛的《聖經》經文,去鼓勵住在這片土地的人們,請記念。


主耶穌醫好傷心的人,裹好他們的傷處。

《詩篇》147篇3節


關於Chion

來自加拿大的Chion愛畫畫、愛創作,現與天父一齊在「日本樂散步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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